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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碧山?jīng)樗钡陌碴?,李白故里廣場上矗立著一塊類似酒盞形狀的湖石,上刻一個大大的“醉”字,這使我想到李白的一句詩:“但使主人能醉客,不知何處是他鄉(xiāng)”——只要主人端出美酒,定能使客人醉倒,醉后便分不清這里是他鄉(xiāng)還是故鄉(xiāng)了——大概是安陸的美酒留住了李白?
說到李白在安陸的生活,也常用“酒隱安陸”這一句來描述,的確,李白與詩密不可分,李白的詩與酒緊緊相連。
杜甫曾這樣描繪李白喝酒:李白斗酒詩百篇,長安市上酒家眠,天子呼來不上船,自稱臣是酒中仙。李白也自述說:三百六十日,日日醉如泥;兩人對酌山花開,一杯一杯復(fù)一杯,總之就是不停地喝。為什么要喝這么多?
唐朝的酒分為濁酒和清酒。濁酒用米、酒曲、水發(fā)酵而成,液體是淺綠色且混濁,所以也叫“綠蟻”;再繼續(xù)提煉就是清酒。濁酒價低,清酒價高,度數(shù)與口感也有所不同。根據(jù)詩文判斷,杜甫喜歡濁酒,李白鐘愛清酒。除此之外,當(dāng)時還有果酒等各種顏色的酒。
那時的酒是用糧食發(fā)酵釀造,酒精度在20度左右。由于發(fā)酵時糧食被酒曲糖化,味道主要是酸味和甜味兒,并不辛辣。李白詩里常說“一飲三百杯”,除去夸張的修辭手法,也說明了一個事實(shí):要想醉就得多喝。
多喝酒要花多少錢呢?有人按照“金樽清酒斗十千”等詩文算來算去得出結(jié)論:那時一斤酒約合300多元人民幣,與現(xiàn)在普通的酒價格相仿。
人生如夢。美酒陪伴詩仙李白走到夢醒時分。李白62歲時在安徽當(dāng)涂去世。關(guān)于李白之死最著名的傳說是,醉酒后去擁抱水中的月亮。
在安徽當(dāng)涂李白墓,全國各地的拜謁者、游客為李白帶來各自家鄉(xiāng)的美酒。但我發(fā)現(xiàn),給李白送白酒的多,送黃酒或果酒的少。其實(shí),在李白生活的時代并不喝現(xiàn)在的高度數(shù)白酒。
元朝時蒸餾法從阿拉伯傳入中國,才有了高度數(shù)白酒,也叫燒酒,文獻(xiàn)里從此對白酒的記載就多了起來。明代李時珍在《本草綱目》里說:“燒酒非古法也,自元時始創(chuàng)?!彪m然有了白酒,但是元、明、清乃至民國,中國人主要還是喝黃酒,這種情況一直持續(xù)到1949年以后。
清代的《紅樓夢》中描寫的大量宴飲的場景中,喝黃酒是常態(tài)。在第三十八回曾寫到林黛玉要“燒酒”的情節(jié):
黛玉說著便斟了半盞,看時卻是黃酒,因說道:“我吃了一點(diǎn)子螃蟹,覺得心口微微的疼,須得熱熱的喝口燒酒?!睂氂衩Φ溃骸坝袩??!北懔顚⒛呛蠚g花浸的酒燙一壺來。黛玉也只吃了一口便放下了。
從這段描寫可以看出,“燒酒”(白酒)不是宴會的常備酒,黛玉主動提出“喝口燒酒”是作為藥酒來引用,而且只喝了一口。
民國時張恨水的小說《啼笑因緣》中描寫郝壽峰請樊家樹到小酒館吃飯那一段,可以看到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喝黃酒的情景:
上了大街,壽峰找了一家四川小飯館,二人一同進(jìn)去。落座之后,壽峰先道:“先來一斤花雕?!?/span>
家樹道:“關(guān)大叔,你不是說喝醉了為止嗎?我快醉了,怎么樣?”壽峰突然站起來,身子晃了兩晃,兩手按住桌子,笑道:“三斤了,該醉了?!?/span>
在酒桌上郝壽峰自述,自己壯年時在口外當(dāng)過“胡匪”,按照現(xiàn)在人的想象,這種人應(yīng)該用大碗喝高度白酒,但從這小說的描寫看,當(dāng)時不僅是貴族文人雅士,普通人生活中也是喝黃酒的。黃酒與李白所喝的酒精度差不多。
高度數(shù)白酒大行其道是在20世紀(jì)五十年代之后,中國人不僅改變了喝黃酒的習(xí)慣,諸如賦詩行令等文雅活動也在大多數(shù)酒桌上逐漸消失了。
當(dāng)然,不論后人給李白敬什么酒,都體現(xiàn)了中國人愛詩人、愛詩歌的優(yōu)秀文化傳統(tǒng)。
今天是2024年5月29日,
四月廿二。
歷史上的今天:
1993年5月29日 第四屆亞太紅會大會閉幕,
1981年5月29日 宋慶齡逝世,
1953年5月29日 人類首次登上珠峰,
1935年5月29日 中央紅軍強(qiáng)渡大渡河,
1904年5月29日 中國紅十字會成立,
1382年5月29日 朱元璋設(shè)立錦衣衛(wèi),
0479年5月29日 蕭道成代宋建齊。
世間的財富、地位和名聲,
如果是通過提高品行和修養(yǎng)所得,
那么就像生長在山野的花草自然會繁茂昌盛、綿延不斷。
沒有厚德,
僅靠功名、機(jī)遇或者是非法手段求得的福,
就會像插在花瓶中的花,
因為缺乏生長的土壤,
馬上就會枯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