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傳發(fā)生在公元1126年、導致北宋滅亡的靖康之變,使當時中原最繁華的汴京都城被搜掠一空,自徽欽二帝、后妃、親王及以下全城共計10萬以上民眾被虜北遷。在許多人的印象中,這是漢民族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大劫難。
然而許多人并不清楚,在漢民族歷史上,還有一起悲劇,遠比“靖康之變”發(fā)生的時間更早、情況更悲慘。那就是“江陵之禍”。
江陵禍起
江陵之禍,發(fā)生在南北朝時期西魏滅南梁戰(zhàn)爭。當時的官方史料記錄并不詳盡,大致以“闔城老幼被虜入關(guān)”等數(shù)句交代。公元554年西魏在成功奪取南梁巴州的基礎(chǔ)上,西魏權(quán)臣宇文泰派遣于謹、宇文護等人統(tǒng)兵五萬進兵南梁的陪都江陵,南梁元帝親赴江陵指揮督戰(zhàn)。
雖然南梁軍民奮起抵抗,使魏軍久攻無果,但因江陵守將胡僧祐意外身中流矢戰(zhàn)死,導致軍心動蕩。魏軍最終攻陷江陵,俘虜了元帝。南梁太子等被迫到魏國請降。
最后梁元帝被殺,朝臣及江陵百姓十萬眾被劫掠擄至魏國,江陵完全成了一座廢都。史稱“江陵之禍”。
文人筆墨中多有反映當時的場景,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庾信的《哀江南賦》。庾信在這篇賦中,描寫江陵城陷落的慘狀,比如用“桀黠構(gòu)扇,馮陵畿甸”比喻兇殘囂張外族對江陵城的踐踏與蹂躪;用“千門受箭”描寫守城將士被無情的如蝗之箭所射殺;用“夏臺之禍”記錄了梁元帝受困江陵、最后慘遭殺害。用“天地離阻,神人慘酷”來形容江陵之禍的凄慘等等。
庾信在《哀江南賦》的序言部分中,還總結(jié)了江陵之禍發(fā)生的前因后果,感嘆梁元帝的無能和不幸,哀痛漢文化遭遇重創(chuàng)。為什么庾信會將江陵之禍,同時視為漢文化之殃呢?原因有以下三點:
第一點,南北朝時期,南朝梁是當時為數(shù)不多的純正漢民族政權(quán)。南朝梁的開創(chuàng)者梁武帝蕭衍,出生于今天的江蘇丹陽,是西漢相國蕭何的二十五世孫。梁武帝蕭衍勤于政事、廣納諫言,深受漢族士人擁戴。
第二點,南梁當時是漢文化繼承和發(fā)揚的希望。自衣冠南渡后,漢文化的中心移向南方。南梁開國皇帝蕭衍本身是一個文化種,他詩文史俱佳,還善音律精書法。所以南梁的文化氣息非常濃郁。
在南梁五十五年時間里出現(xiàn)了蕭衍《通史》、蕭統(tǒng)《昭明文選》、劉勰《文心雕龍》、鐘嶸《詩品》等漢文化大作,以及眾多漢文學名士,堪比唐宋。
第三點,江陵之禍直接重創(chuàng)漢文化。江陵地處楚文化心臟地帶,是區(qū)域經(jīng)濟文化中心城市。西魏將江陵城十萬之眾掠擄到北方,使江陵幾乎成為鬼城,對當?shù)爻幕瘋鞒写驌艟薮蟆?/span>
特別是在江陵被圍城時,梁元帝命人放火焚燒圖書14萬卷,還有從都城建康轉(zhuǎn)移到江陵的8萬卷書。四十年積蓄的八萬卷珍藏典籍,一夜盡毀,成為中華漢文化史上的大劫難。
釁起蕭墻
公元548年,梁朝發(fā)生侯景叛亂,叛軍從壽陽出發(fā)進攻建康。梁武帝命令侄子蕭正德統(tǒng)兵依托長江天險狙擊叛軍。
不料蕭正德竟動用大船幫助叛軍渡江,蕭正德又私自開啟宜陽門,迎接侯景叛軍進入建康城。最后蕭正德自己做了皇帝,封侯景為丞相,而梁武帝被活活餓死。
雖然梁朝最終平定了侯景作亂,但富庶的江南之地被兵火破壞嚴重,經(jīng)濟遭到重創(chuàng),國力被嚴重削弱,引來了北朝國家的窺視。
所以庾信直指江陵之禍最大的病根是在“釁起蕭墻”。蕭正德為了個人稱帝的野心,完全不顧國家大局和宗親情分,竟勾結(jié)外人叛臣作惡。
正當國力衰微之際,重新復國即位的梁元帝卻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,寫信給西魏權(quán)臣宇文泰,商討兩國邊境領(lǐng)土爭端問題。本來西魏對衰弱的南梁就有想法,結(jié)果梁元帝的信件直接激怒了宇文泰,并遣兵五萬來奪取江陵。
文才了得的梁元帝書生意氣爆棚,從京城建康趕來江陵親自指揮作戰(zhàn)。事實上南梁當時有中華名將陳霸先,還有王僧辯等,根本沒有必要君王親臨作戰(zhàn)。
由于江陵守將胡僧祐意外身死這一偶然因素,江陵城防突然崩潰,梁元帝被魏軍活捉,終釀慘案。
站在今人的角度看待“江陵之禍”的主因,梁元帝的自負和無能,是首要責任人。侯景作亂、梁武帝蕭衍餓死后,蕭衍的第七個兒子蕭繹被王僧辯、陳霸先等擁戴在江陵稱帝,就是那位有文才無政才的梁元帝。
梁元帝蕭繹雖然“聰明特達,才藝兼美”,卻在執(zhí)政方面沒什么經(jīng)驗,卻又剛愎自用,非常自以為是。在自身國力衰微的情況下,不合時宜向西魏提出邊境領(lǐng)土要求,直接引發(fā)外敵侵犯。
梁元帝蕭繹最愚蠢的事,莫過于聯(lián)合西魏攻滅益州的親兄弟蕭紀。最終導致蕭紀勢力被全殲,西魏盡得益州,意欲江陵。
正是才子皇帝蕭繹一連串奇葩操作,沒認識到西魏才是最兇惡的敵人,結(jié)果給了西魏可趁之機。
總結(jié)
比較“靖康之難”和“江陵之禍”,同是漢民族歷史上災(zāi)難性事件,同是漢皇蒙恥、又有十萬漢人被被虜北遷,但還是略有不同。
“靖康之難”發(fā)生在北宋都城汴京,而“江陵之禍”發(fā)生在南梁陪都江陵。汴京是世界級大都會,而江陵則是區(qū)域性大城市,兩者城市體量和繁華程度不可同語。
站在客觀公允的立場上看,“靖康之難”對漢民族造成的創(chuàng)傷,要遠高于“江陵之禍”;但從文化浩劫的角度看,江陵之禍使數(shù)萬卷無價的漢家典籍圖書被摧毀、眾多文化孤本從此失傳、無法復生,這要比靖康之難更為痛心。
今天周六,
七月十一。
孔子說:“四十不惑”。
其實人到中年,
是生命最有意義的一次轉(zhuǎn)折。
學會了淡定且從容,
溫暖且包容,
知道了識得別人才能懂得自己,
知道了只有學會沉淀才能適當把握。
中年人性,
像初秋的陽光,
溫暖卻不熾熱;
像中秋的月亮,
明亮而不耀眼;
像晚秋的意韻,
溫婉而不失濃郁。
莫等歲月漸老,
再談人生潦草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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